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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暗室换火药,水路遇故人

    龙孝阳指尖一挑,顺手从桌案上捻起一支燃得正旺的白烛,烛火在他掌心微微摇曳,映得他眼底明暗交错。他抬脚迈入暗室,身后的谢宁亦步亦趋,刚跨过门槛便觉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屋子不大,四壁斑驳,除了太极宗弟子先前抬进来的十几口朱漆木箱,再无他物,连半扇窗户都没有,唯有烛火勉强撕开一片昏黄。

    龙孝阳目光扫过,见每口箱子的黄铜锁扣都紧扣着,他手腕一翻,腰间的问雨剑“铮”地出鞘半截,剑刃寒光一闪,剑尖精准地抵住锁头缝隙。他腕力一沉,猛地向侧方一莂,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锁芯应声崩裂,锁头便松垮地垂了下来。

    他左手稳稳端着蜡烛,右手扣住箱盖边缘,稍一用力便将沉重的木箱掀开。烛火探入箱内,映出一排排整齐码放的圆筒状物件,每个都裹着一层厚实的油纸,在昏暗中透着几分神秘。龙孝阳将蜡烛递向谢宁,指尖捏起一个圆筒,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油纸,随口笑道:“这模样倒是精致,莫不是装着金条银锭?”

    话音未落,他已捻着油纸一角缓缓拆开,待里面的东西露出来,他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那竟是些细腻的黑色粉末,指尖一碰便簌簌往下落。龙孝阳瞳孔骤缩,猛地将圆筒掷回箱中,另一只手如疾风般探出,死死捂住谢宁手中的烛火。

    “噗”的一声,暗室骤然陷入漆黑,只剩余温未散的烛芯泛着点点红光。谢宁惊得浑身一僵,声音带着颤意:“怎么了师兄?”

    “火药!是火药!”龙孝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惊惶。谢宁心头一沉,瞬间明白过来,忙攥着熄灭的蜡烛踉跄后退,直到后背抵住暗室入口的台阶,才稍稍稳住心神。

    “他们弄这么多火药,究竟想做什么?”谢宁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龙孝阳眉头紧锁,借着微弱的光打量着满室木箱,沉声道:“不好说,但我猜,多半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比武大会。怕是怕败给四王那边,提前备下的暗算手段。”

    谢宁点点头,急声道:“那我们赶紧把这些火药偷偷藏起来,让他们到时候无从下手!”

    龙孝阳却摇了摇头,沉思片刻道:“不行。我们不知他们何时会用,若贸然将火药移走,他们发现后定会再运一批来,反倒打草惊蛇。不如将火药换成普通的黄土,只要他们不仔细查验,等用到时发现不对,也为时已晚。”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行动起来。为了不引人怀疑,他们不敢再用剑撬锁,只得寻来细铁钉,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点一点地探入锁芯摸索。指尖被铁钉磨得发红发疼,他们也顾不上理会,只一心扑在换火药上——先小心翼翼地将油纸包着的火药取出,再将提前备好的黄土分装进去,按原样裹好,重新码回箱中。

    烛火燃了又灭,灭了又点,暗室里的两人忙得汗流浃背,连窗外天光大亮都未曾察觉。直到最后一口木箱的锁扣“咔哒”一声合拢,两人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只觉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

    他们借着晨光将暗室仔细收拾妥当,确认看不出丝毫异样,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小院。谢宁一边揉着酸胀的胳膊,一边喘着气道:“累死我了,师兄,我们接下来去哪?”

    龙孝阳望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眼神有些犹豫,随即咬牙道:“去京城。不管他们之前说的比武大会‘马上开始’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错过,得提前赶去以防万一。”

    说罢,两人并肩走出小院,顺着蜿蜒的山路一路前行。出了山村,眼前便出现一条宽阔的官道,路面平整,偶有行人往来。他们拦下一位过路的樵夫打听,得知前方不远处有条大河,若乘船前往京城,不过一日路程,走旱路则需耗上三四天。

    “那就走水路。”龙孝阳当机立断,两人便朝着樵夫指引的方向快步走去。约莫半个时辰后,一条宽阔的大河赫然出现在眼前,河水奔腾,水汽扑面而来。可刚走到河边,两人便顿住了脚步——河岸边的青石上,正坐着几个人,看那模样,竟是在等船。

    龙孝阳目光一凝,瞬间认出其中两人——正是花莹莹与西域天魔。他心头一紧,忙伸手拽住谢宁,两人一同矮身躲到旁边的土坡后,只探出半个脑袋悄悄观察。

    谢宁看清来人,低声道:“看来这河边的船不多,他们比我们早出发几个时辰,竟也还在这里等。”龙孝阳点点头,眉头紧锁:“看这情形,他们多半也是要去京城。”

    “这可怎么办?”谢宁急得直跺脚,“待会船来了,我们要不要一起上?若是错过这一趟,天知道要等多久才有下一班。”

    龙孝阳正沉吟间,远处忽然传来“吱呀”的摇橹声,一艘不大不小的乌篷船顺着水流缓缓驶来,船身虽不算宽敞,却也有一个独立的船舱。岸边的花莹莹等人见状,立刻站起身来,一行六人整理了下衣物,便准备上船。

    “师兄,船来了,怎么办啊?”谢宁拽着龙孝阳的衣袖,声音里满是焦急。龙孝阳望着渐渐靠岸的船,正要开口说“等下一班”,却见船夫探出头来,高声喊道:“去往京城的客官上船喽!每位一两银子,先到先得!”

    花莹莹身边的五人率先踏上跳板,依次进了船舱,可花莹莹却站在岸边迟迟未动,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四周。不一会儿,又有几个赶路的行人匆匆跑来,争先恐后地挤上了船。

    “师兄!再不上就没位置了!”谢宁急得声音都变了调。龙孝阳咬了咬牙,正想拉着谢宁转身离开,却见花莹莹忽然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确认岸边已无其他人,随即转过身,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土坡方向,悄悄抬起手,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

    龙孝阳一愣,随即心头一沉——看来早已被她发现了。事已至此,再躲无益,他只好拉着谢宁从土坡后走了出来,大步走到花莹莹身边,强作镇定地拱手笑道:“花宗主,别来无恙?”

    花莹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未说话,反而从身后的包裹里取出两顶宽大的竹编斗笠,递到龙孝阳和谢宁手中,眼神示意他们戴上。两人皆是一愣,虽满心疑惑,却还是依言将斗笠戴上,宽大的帽檐恰好遮住了大半个脸庞。

    龙孝阳抬眼瞥了花莹莹一眼,见她神色淡然,仿佛根本不认识自己一般,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她已转身踏上跳板,走进了船舱。他与谢宁对视一眼,默契地将帽檐压得更低,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船舱不大,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显得有些拥挤。龙孝阳拉着谢宁快步走到角落里坐下,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不远处的西域天魔认出。花莹莹则在门口一侧的位置坐下,与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薄薄的船板。

    舱内人声嘈杂,几个赶路的客商正七嘴八舌地聊着京城的见闻,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声,显得格外喧闹。龙孝阳悄悄抬起一点帽檐,用余光偷瞄花莹莹——她正眯着眼睛靠在船壁上,似乎在闭目养神,旁边的西域天魔则盘腿而坐,双手合十,也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余四个同来的人则围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时不时发出几声笑谈。

    龙孝阳心头疑窦丛生:花莹莹明明是为三王办事,为何会突然帮自己?难道真的是念及之前的一点交情?可这未免太过冒险,其中定有蹊跷。他正暗自琢磨,忽听船夫在舱外高声喊道:“诸位客官坐稳了!前面要过急流,小心颠簸!”

    话音刚落,船身便猛地一晃,紧接着,“砰”的一声闷响,船底似乎撞上了水下的暗礁,整艘船剧烈颠簸起来。舱内的人惊呼连连,不少人都晃得差点从座位上摔下去。

    混乱中,花莹莹身子一歪,竟直直朝着龙孝阳的方向扑了过来。龙孝阳猝不及防,只觉一股柔软的力道撞在身上,低头一看,花莹莹竟直直坐在了他的腿上。

    瞬间,龙孝阳的脸颊涨得通红,浑身僵硬得不敢动弹。花莹莹也惊得脸色发白,忙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匆匆坐回自己的位置,耳尖微微泛红。舱内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偷笑,还有人故意咳嗽两声,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龙孝阳还未从方才的意外中回过神,指尖忽然触到一片冰凉的纸角。他心中一动,悄悄低头,见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攥在手心,趁着舱内混乱,偷偷展开一角。

    借着微弱的光线,只见纸条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九月十六,京城西郊猎场,比武大会。”

    龙孝阳瞳孔骤缩,心头掀起惊涛骇浪——难道姐姐先前所说的,四王那边第三个比武大会的参会人,竟是花莹莹?不管如何,这纸条肯定是花莹莹故意趁船颠簸塞在自己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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