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中军望楼上,朱由校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到重骑兵冲垮建奴中军,看到代善的残阵被碾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畅快。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天子剑,剑刃在夕阳下泛着金光,指向战场高声下令:
“龙纛前压!全军出击!今日,定要全歼建奴,永绝辽东之患!”
“陛下万岁!大明万岁!”望楼上的孙承宗、熊廷弼等文武大臣齐声高呼,周围负责守卫的禁卫士兵更是将呐喊声喊得震彻云霄。
中军的黄龙纛缓缓向前移动,黄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成了战场上最醒目的信号,让每个明军将士都热血沸腾,陛下就在我们身后。
急促的鼓声“咚咚咚”地响起,穿透硝烟传到每一名明军士兵耳中。中军的燧发枪兵将带着刺刀的火铳平端,列着三排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推进。
他们踩着建奴士兵的尸体,刺刀闪烁着寒光,遇到负隅顽抗的建奴,便用刺刀捅刺其胸腹;遇到跪地求饶的,也毫不留情
刀盾掷弹兵在方阵前侧开路,盾牌挡住零星射来的箭矢,掷出的“万人敌”在逃兵中炸开,铁皮与铁钉飞溅,又倒下一片建奴。“冲啊!为了陛下!为了大明!”
明军士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眼中满是斗志,脚下的步伐坚定而整齐,如同移动的城墙,将建奴的溃兵一步步逼向绝境。
两翼的明军也主动迎着正黄旗冲去,曹文诏率领的三千营骑兵挥舞马刀,劈砍逃兵;胸甲骑兵则骑着快马,沿着正黄旗的侧翼游走,转轮火铳“砰砰”齐发,铅弹不断夺走性命。
大家都听过所谓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这句话的起源其实是是“静塞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是辽人对北宋静塞军的敬畏之语,与建奴毫无关联,不过是他们为抬高自身、煽动士气,强行拿来贴金的话术。
而这句评语则是来自端拱元年(988年)的唐河之战,辽军8万精锐南下,其中不乏“辽国王牌”皮室军与铁林军,(皮室军是耶律阿保机亲建的精锐亲军、铁林军则是重甲骑兵部队),而北宋定州守军仅万余人,兵力悬殊近八倍,局势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三千静塞军挺身而出,这支部队是北宋专为抗辽组建的精锐,士兵皆选自河北悍勇之士,人马俱披重甲。
静塞军以楔形阵冲锋,人马俱甲扛住箭雨,冲垮辽军阵型,还追击至满城,斩敌一万五千级、获马万余匹,大破辽军精锐,打破耶律休哥不败神话,也让“静塞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说法在辽军中流传开来。
所以说,无论是游牧民族,还是渔猎民族,都绝非“完全体中原王朝”的对手,当中原拥有完备政治、健全军事与充足后勤,农耕文明孕育的国力与军力,足以对边疆部族形成碾压。
后世常说,明末是个比烂的时代:蒙古在明朝数百年封锁与内耗中衰落,部落分裂、经济凋敝,穷到连铁锅都难以铸造;
朝鲜因壬辰倭乱元气大伤,国土遭战火蹂躏,人口锐减、物资匮乏,只能依附明朝苟活;而明朝自身更是内忧外患交织,朝堂党争不断,东林党与阉党相互倾轧,政策朝令夕改;军队腐败横行,将领克扣军饷、虚报兵额,士兵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再加上天灾频发、流民四起,内有农民起义军肆虐,外有后金虎视眈眈,大明早已是风雨飘摇的“空架子”。
正是在这样的“集体崩坏”中,后金才得以趁虚崛起。努尔哈赤靠着治军严谨,借八旗制度凝聚女真部落战力,阴差阳错的取代了一个早已自身溃烂、无力回天的明朝,又一次覆灭了汉人政权。
此时的战场上,额亦都与何和礼试图组织正黄旗进行抵抗,他们拔剑斩杀了几名逃兵,嘶吼着“不许跑!跟明军拼了!”,却发现士兵们早已没了战意,纷纷被溃兵裹挟着朝着后军逃窜。
额亦都气得发抖,刚想再斩逃兵,就被一枚铅弹击中大腿,惨叫着倒在马背上。何和礼急忙扶住他,却被溃逃的人流裹挟着后退,最终只能在亲兵的掩护下,朝着赫图阿拉方向溃逃。
后军的镶黄旗是努尔哈赤的最后的亲军,也是建奴最后的精锐。他们看着中军溃败,不少人眼中满是慌乱,却仍握着武器没有逃跑。
这些士兵大多是努尔哈赤的族人,对他忠心耿耿,哪怕全军覆没,也不愿丢下大汗独自逃生。
镶黄旗的牛录额真额尔克勒紧缰绳,高声喊道:“兄弟们,守住后军!保护大汗撤退!只要大汗还在,大金就还有希望!”
士兵们齐声应和,举起手中的长枪与马刀,组成一道防线。扈尔汉看着越来越近的明军骑兵,知道不能再等,他对着额尔克嘶吼:“快!带人把大汗架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额尔克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带着几名镶黄旗的巴牙喇不顾努尔哈赤的挣扎,强行将他架起来,架到一匹快马上。
努尔哈赤还想反抗,他嘶吼着:“放开朕!朕是大金的汗!朕不能就这么跑了!朕要跟明军拼了!”
可他年事已高,又刚刚吐过血,力气早已不如从前,根本挣脱不了巴牙喇的束缚。
扈尔汉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带着恳求:“大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真的完了!”
巴牙喇将努尔哈赤架到一匹快马上,扈尔汉与额尔克护在他身边,镶黄旗的士兵护送着努尔哈赤,朝着东北方向的山林逃去。
曹文诏率领的三千营骑兵从侧翼绕到了后军,他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护卫的努尔哈赤,“抓住努尔哈赤!别让他们跑了!”
曹文诏嘶吼着,举起长枪,一马当先追了上去。
三千营的骑士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朝着努尔哈赤的方向追去。镶黄旗的士兵见状,纷纷转身抵抗,想要挡住明军的追击,却在马刀与长枪下不断倒下。
扈尔汉挥舞着大刀,砍倒两名明军骑士,却被曹文诏的长枪刺穿肩胛,惨叫着摔落马下。
代善看着努尔哈赤逃走,自己却被明军包围,身边的亲兵早已战死。他握着断裂的马刀,看着逼近的明军士兵,眼中满是绝望。
一名明军千总上前,他看着身穿华丽铠甲的代善,用长刀指着他的胸口:“狗鞑子,放下武器!”
代善苦笑一声,扔掉马刀,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大金完了。战场上,越来越多的建奴开始跪地投降,他们扔掉武器,双手抱头,浑身颤抖。明军士兵却没有停手,有的直接用刺刀捅死投降者,有的则将他们绑起来。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战场上,映照着满地的尸体与鲜血。明军的旗帜随处可见,建奴的尸体铺满了旷野,鲜血汇集成溪流,顺着地势流淌,染红了萨尔浒的土地。
朱由校骑着马,在近百禁卫军的护送下,从望楼来到战场。他勒住马,看着明军士兵追击溃逃的建奴,看着大明的龙纛在战场上空飘扬,心中充满了豪情。
他知道,今日一战,不仅彻底击溃了建奴的主力,更洗刷了萨尔浒之战的耻辱,辽东的天,终于要晴了。
韩雄飞骑着马来到朱由校面前,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陛下!建奴主力已被全歼,代善被俘,仅努尔哈赤带着少量残兵逃脱,我军正在全力追击!”
朱由校点了点头,语气带着欣慰:“好!传朕的命令,务必斩草除根,不让努尔哈赤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另外,妥善安置伤员,厚葬阵亡将士,他们的功绩,朕会永远记在心里!”
“臣遵旨!”韩雄飞躬身领命,转身离去。朱由校望着远处的战场,心中默念:
“列祖列宗在上,后世对大明遗憾度日的天朝子民们,今日,朕终于为大明,为辽东百姓,报了这血海深仇!未来,朕定要重整河山,让大明矗立于世界的东方,再无外侮之患!”
夕阳的余晖将朱由校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目光坚定而悠远,仿佛已看到了大明未来的盛世图景。
战场的风渐渐平息,只剩下明军士兵的欢呼与建奴俘虏的哀嚎,交织成一曲胜利的凯歌,回荡在萨尔浒的旷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