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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文渊阁议政(感谢‘旧梦无颜’的大保健)

    科举改制之事,前期虽有争议,但陛下也做出了一定让步,加以恩科,众人心中已有准备。如今不过是最终明确,交由礼部牵头制定详细章程并执行而已。

    因此,在此议题上,并未立刻引发激烈争论。

    良久,首辅方从哲缓缓开口:“科举改制之事,陛下此前已有明示,既已定下,礼部依旨执行便是。只是重振官学一事......”

    他顿了顿,环视众人:“我大明官学确已濒临崩溃。富庶之地尚可维持,贫瘠之处连教谕都已空缺,学舍破败不堪。加之土地兼并,百姓糊口尚难,何谈送子入学?是时候好生整顿了。”

    在座的都是明白人,深知大明目前的官学体系确已濒临崩溃。

    除了南直隶、浙江等富庶之地尚能维持基本体面,多数省份,尤其是北方及西南偏远州县,官学状况惨不忍睹——学田被侵占,教谕名额空缺多年,学舍倾颓破败,形同虚设。

    加之近年来土地投献之风愈演愈烈,普通百姓维持生计已属不易,哪有余力送子弟入学读书?

    因此,对于陛下决心拨乱反正、重振官学,在理念上,多数人是认可的。大家都明白,大明的官学体系,确实到了非整顿不可的地步了。

    更何况,如今北边辽东战事已平,每年耗资巨大的“辽饷”得以停征,朝廷财政压力大减。户部与都察院联手,雷厉风行地追缴历年欠税,清理被豪强侵占的官田、屯田,成效显著。

    眼下的大明财政,虽还未到可以肆意挥霍的程度,但太仓已然充实,绝非昔日万历后期那般捉襟见肘、寅吃卯粮的光景了。

    提及财政,户部尚书毕自严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他这个户部尚书,直到近一年来,才真正当出些滋味来。

    太仓库的存银,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里,从岌岌可危增至三百余万两,各地常平仓、军储仓也是谷米充盈。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这是他敢于面对任何大型工程计划的底气所在。

    然而,当众人的目光再次扫过题本上那具体的数字——“三千所开蒙小学”、“五百所县学”、“一百二十所府学”,并且还要为蒙学孩童提供每日两餐饭食时,仍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花费,无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规模……确实空前。”毕自严抚须沉吟,字斟句酌,“不过,若能精打细算,分步实施,也并非不可为之。”

    “许多州县旧有学舍地基尚在,只需在其基础上加以修缮,便可省去大量营建之费。此外,或可明发谕旨,鼓励地方殷实商贾捐资建学,朝廷予以旌表或适当优免,如此亦可缓解部分压力。”

    “至于最紧要却无力自建之处,再由官府拨款新建。五年之期,若筹划得当,完成陛下要求,应非妄言。”

    工部尚书徐光启随之微微颔首,接口道:“工部可统筹全局,制定标准图样,督导各地依规营造,并可择其紧要、典型者先行试点,以积累经验,逐步推广。物料、匠役等事,工部责无旁贷。”

    顾秉谦见气氛融洽,顺势接过话头,向在座诸位拱手一圈:“如此,日后这修缮重建学校之事,便有劳徐大人、毕大人多多帮扶了。”

    “至于各地官员兴学之勤惰,纳入其政绩考核一事,则更要仰仗王大人鼎力相助了。”

    吏部尚书王在晋回答得颇为爽快:“考核乃吏部分内之事,只要陛下明发旨意,确定考核标准,吏部自当严格遵照执行,绝无掣肘之理。”

    接下来,关于各地官学师资教谕的来源问题,顾秉谦立刻拱手,语气肯定地回应:

    “此事陛下已有周全安排。五年之内,各级官学所需之教谕、训导等员额,必定配置齐全,绝不致有庙无僧。”

    这才是朱由校整盘谋划的核心所在,若仍由那些固守陈规、空谈性理的腐儒执掌教席,那他这番兴学之举,无异于为旧学续命,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这批新学师资,将主要由务实干练的系统官员中遴选,再辅以通晓算学、见多识广的系统商队精英,甚至可选拔部分通文墨、明事理的系统老兵充任武学教习或蒙学师长。

    总数不过数千人,以他如今掌控的资源,调配起来并非难事。

    至于最后的整顿书院一事,在座诸公更是心照不宣。

    自从去年朝廷以“结党乱政”为由查抄东林书院以来,锦衣卫与各地官府对江南及其他文风鼎盛之地的私立书院进行了一连串的打压与清理,其势已大不如前。

    如今陛下欲借此势态,一举将那些尚有影响力和实体院产的书院收尾整顿,其场地、房舍正好可以改造为官办学府,可谓一举两得。

    一番深入细致的商议下来,在重建官学体系这项庞大工程所需的“钱”“物”、“人”等关键环节上,似乎都达成了初步的共识,阁内的气氛一度显得颇为和谐。

    然而,当话题不可避免地再次深入,触及到陛下对于官学乃至科举“教学内容”的具体改革要求时,那潜藏的矛盾终于爆发了出来。

    一直强压着不满的刑部尚书黄克瓒,此刻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将茶盏往案几上一顿,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面色涨红地霍然起身:

    “荒谬!简直荒谬绝伦!”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圣人学说,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根本!如今竟要与那些算学、律法甚至工匠杂技并列,比重还要大幅削减?”

    “八股文取士,沿用数百载,体制严谨,最是能考校士子之学养功底,岂能因陛下一时之喜恶,说废就废?”

    他环视在场众人,目光尤其在顾秉谦、徐光启脸上停留,痛心疾首道:“让垂髫稚子不去潜心诵读《四书》《五经》,明圣贤之道,反而去学什么算学、钱粮换算,甚至《大明律》条文?这岂不是本末倒置,误人子弟!”

    “长此以往,十几年后之朝堂,衮衮诸公,岂不都成了一群只知锱铢必较、拘泥律条,而于圣贤大道、经国韬略一无所知的庸吏俗员?国将不国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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