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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加入这个伟大的事业

    杨若安默然不语,手中茶盏微温,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眼前这位刑部侍郎的公子,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议论朝政。这些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的都是父辈对算学、律法这些‘杂学’的不屑,又怎会明白寒门学子的处境?

    他杨若安,不过是北直隶一个寻常农户之子。若非邻里见他天资尚可,时常接济米粮;若非他夜夜就着油灯苦读至天明,又怎能踏入这国子监的门槛?

    那些官宦子弟,可以一掷千金延请致仕的翰林学士为师,将历年科考的范文一一剖析,手把手地教导破题、承题的诀窍。他们的文章经过名师反复打磨,字斟句酌,早已深得八股精髓。

    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只能辗转借来几本残缺的程文墨卷,对着那些模糊的字迹细细揣摩。有时为了借阅一本难得的范文,要在藏书人家门前等候整日,说尽好话,才能换来一夜的抄录时间。

    更无奈的是八股文的苛刻要求,格式必须严谨,破题必须精当,连字数都有严格限制。那些富家子弟有名师从旁指点,一字一句地纠正偏差;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往往因一字之差,一个典故用得不当,就与功名失之交臂。

    如今科举改制,增加了算学、律法等实务内容,反倒让他看到了希望。杨若安曾经帮着里长打理田亩,对田亩丈量、赋税计算颇有心得;

    至于《大明律》,更是为了保护家中田产,特意将相关条文反复研读,至今还能背诵《户律》中的相关条款,这些此刻都成了旁人没有的优势。

    “我听师长说,这次改制是陛下亲自定的调子,说要选‘通晓实务、能办实事’的干才,不是只会死背圣贤书的迂腐之辈。”一个穿着洗白长衫的书生小声说道。

    “荒谬!”王昶拍案而起,脸色涨红,“圣贤之道才是治国根本!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学好这些方能安邦定国,算学律法能当饭吃?陛下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杨若安闻言心中一动,作为生活在市井间的普通读书人,他对这位年轻皇帝的新政,比王昶这些养在深宅大院里的子弟感受得真切太多。

    最直观的便是粮价,自从皇店开始售卖平价米粮后,京城的米价就稳定在了一个让人安心的水平。

    去年这个时候,一石米要一两八钱银子,如今却只要一两钱,而且皇店的米粒粒饱满,绝无掺沙掺糠的勾当。

    去年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还曾经说嗤笑陛下粮食买的太便宜,还不如都卖给他们,于是他们纠集了近百万两白银曾联手围购皇店粮食。

    想把皇店的米尽数买下囤积抬价,可他们耗光银钱,皇店的米仓却依旧充盈,仿佛取之不尽。

    隔日,一众粮商就因“囤积居奇,扰乱市场”的罪名被锦衣卫查抄。他们花费银钱购买的粮食,也是打了个转身,重新回到了朱由校的仓库里。

    连带的还有他们一家老小的自由,以及近百年积累的家财,通通的成了朱由校的囊中物。

    自那以后,京城的人们就明白了一个真理:永远别和皇帝比存粮!

    “呜——”

    一声清脆的哨音突然划破茶楼的喧闹,将杨若安从沉思中惊醒。

    他望向窗外,只见工地里的工人们闻声停下手中活计,迅速列队,步伐规整,没有丝毫喧哗,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分批走向伙房。

    那一身统一的蓝布工服配红马甲,还有训练有素的模样,让杨若安不由得暗自惊讶。

    他转头看向仍在慷慨陈词的王昶,轻声问道:“王兄见多识广,可知那些人是何人?那处工地又是在修建何物?”

    他抬手,指向前军都督府旧址那片热火朝天的区域。

    王昶被这一问搔到了痒处,脸上露出得意神色:“杨兄也对这等粗鄙营造之事感兴趣?”

    “听说,那是陛下特旨建造的‘帝国银行’,用的都是新研发的新式建材,叫什么‘水泥’;说是要用它建一座十几层的高楼,还限定数月内完工,”

    “这岂不是痴人说梦?寻常高塔修建三五层,尚需数年或者数十年之功才能建成,这水泥建筑又如何能在短短数月内拔地而起?“

    他顿了顿,带着几分不屑继续说道:“更可笑的是,内务府的那帮公公,竟然还专门成立了什么‘皇家建筑司’,专门从事营建之事。还给这些工匠签订了什么‘工契’,规定每日做工五个时辰,还按月发放薪酬。”

    “要我说,这些粗鄙之人能有一口饭吃就该感恩戴德了,何须如此优待?自古以来,工匠之流不就是该任劳任怨、听人差遣吗?”

    杨若安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来自民间,太清楚普通工匠的生存状况了,在他的家乡,工匠们往往要从日出干到日落,却连温饱都难以保证。

    而现在,皇帝不仅给这些工匠统一的服饰、规范的工序,还给予他们应有的尊严和报酬,这在他从小到大的认知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王兄,“杨若安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发颤,“或许...或许陛下正是要告诉世人,无论是读书人还是工匠,只要为国效力,都值得被尊重。

    你看那些工人,虽然满身尘土,但个个昂首挺胸,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王昶不屑地撇嘴:“杨兄怎么也跟着说这些糊涂话?士农工商,自古有序。若是连这些粗人都能与士子平起平坐,那纲常何在?世道岂不是乱了套?

    依我看,陛下就是被顾秉谦之流蛊惑,才会做出这等有违祖制的事情。”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一个寒门士子突然开口:“可是王兄,我听说在‘皇家建筑司’做工的工匠,每月能拿到二个银币的薪酬,还能免费吃住。这可比我们这些监生的廪饩银还要多啊!”

    “什么?“王昶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这还了得!这些泥腿子何德何能,竟能拿到如此丰厚的报酬!这简直是本末倒置!”

    杨若安没有加入争论,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他看到工人们用完饭后,又精神抖擞地回到岗位;看到他们熟练操作着那些前所未见的机械;

    看到他们脸上洋溢着的自信神情,没有以往工匠的麻木;这一切,都与他记忆中那些面黄肌瘦、忍气吞声的农夫和工匠,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想起自己年少时,父亲为了供他读书,不得不去做工,却常常被雇主克扣工钱。有一次父亲生病,雇主不仅不给医治,还将他赶回了家,没几日便撒手人寰。

    若是当年就有这样的“皇家建筑司”,父亲或许就不会那么早离世......

    “诸位,“杨若安突然起身拱手,声音坚定,“天色不早,听说陛下要对国子监诸考生进行考核清退,在下还要回去温书备考,就先告辞了。”

    他不再看王昶等人的神色,快步走下茶楼。秋风萧瑟,拂面而来,带着市井的烟火气,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渴望金榜题名。

    不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站在那个年轻的皇帝面前,亲眼看看这位正在打破旧规、给寒门和底层百姓带来希望的帝王。

    走在熙熙攘攘的棋盘街上,杨若安的思绪万千。他想起了科举改制后新增的算学、律法科目,想起了工地上那些精神抖擞的工匠,想起了皇店里平价优质的米粮。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时代正在发生巨变。

    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加入这个伟大的事业,与陛下,与千千万万的工匠、农夫、读书人一起,共同建设一个更加富强、更加公平的大明。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在他心中扎根生长,再也无法抹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棋盘街上,将杨若安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正在拔地而起的帝国银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远处工地上,工人们还在忙碌着。铁器的碰撞声、号子声、材料的搬运声,交织成一首劳动的交响曲。

    在这喧闹声中,一座崭新的建筑正在缓缓升起,就如同这个正在焕发新生的帝国一般,充满着无限的希望与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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