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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烫一壶酒

    十二月的沈阳,雪下了整整三天,今天总算是晴了,鹅毛大雪把街的青砖路盖得严严实实。

    东北大学的校门立在雪地里,红漆斑驳的柱子上还留着前些天学生贴的标语,被雪浸得字迹发花,只隐约能看见“抗战救国”四个字。

    周明轩夹着教案从教学楼里出来,呢子大衣的领子立得老高,棉鞋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他是物理系的教授,三十出头,戴一副圆框眼镜,镜片上总蒙着层白雾,得时不时掏出手帕擦一擦。这几天他的心情好像那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报纸上的好消息渲染着自己的心情。

    早上在报摊买的东北时报还揣在怀里,头版头条写着“我军敦化奋勇抗敌,杀敌无数,击毙日本联队长一人”的标题。

    “周教授!”身后传来学生的喊声,是物理系的班长李鹤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手里攥着几张传单“您刚才课上讲的抗日形势,我们还想再听听!”

    周明轩停下脚步,回头笑了笑,眼镜上又起了雾“鹤年啊,报纸上都写着呢,昨天盖州前线那边还有好消息呢,咱们的空军在盖州,锦州上空又击落了三架日军飞机,海军在渤海袭击日军的补给船,连坦克都开去前线了,咱们中国人,没那么好欺负!”

    围过来几个学生,都冻得鼻尖通红,却睁着亮闪闪的眼睛。一个穿蓝布衫的女生攥着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教授,那咱们能把日本人赶出东北吗?”

    “能!”周明轩加重了语气,抬手拍了拍女生的肩膀“只要咱们心齐,学生好好读书,工人好好做工,农民好好种地,前线的将士才有后盾。你们年轻,将来都是国家的脊梁,可不能光看着,得把这份劲头传下去,物理学是一门很厉害很高深的学科,你们们要好好努力才是。”

    李鹤年把传单递过来“教授,我们下午要去街上举行抗战募捐游行,您看这传单上的话,是不是再改改?”

    周明轩接过传单,就着雪光看了看,上面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还我东北河山”。他点点头“不用改,字字都在理。游行的时候注意安全,人一多,互相容易拥挤,要注意保护自己,咱们要的是让更多人知道,东北人没怂!全民族的抗战,东北当先!”

    学生们应着声散去,周明轩看着他们扛着横幅往太原街方向走,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他裹紧大衣,往酒馆的方向走去,自从去年妻子去世,他就一个人过,下班了总爱去巷口那家“东北老酒馆”坐会儿,点两个菜,喝壶烫酒,暖和。

    酒馆的门帘是厚厚的棉布做的,一掀起来,一股热气混着菜香、酒香扑面而来。掌柜的老王头正站在柜台后拨算盘,看见周明轩进来,立马笑着迎上去“周教授来啦!还是老样子?一盘酱牛肉,一碟拍黄瓜,再来壶烫好的高粱酒?”

    “对,老王。”周明轩摘下眼镜擦了擦,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今天人挺多啊。”

    店里确实坐满了人,大多是穿着短打的工人,还有几个穿长衫的商人,桌上都摆着酒壶,说话声嗡嗡的,全是聊前线的事。周明轩刚坐下,邻桌两个汉子的对话就飘了过来。

    “你听说没?昨天在敦化那边,咱们的骑兵把鬼子的铁路都给炸了,现在小鬼子连往前线运粮都得高(也可以说成搁。东北话:用的意思)人往里推了。”穿黑棉袄的汉子举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我表弟在那边当兵,昨天托人捎信回来,说日本人现在被冻得跟小鸡崽子似的,都趴窝了。上个月还嗷嗷的进攻,现在进攻势头不如以前一半了。”

    另一个戴棉帽的汉子拍着桌子“真的假的?我早上看报纸还说,咱们的海军潜艇在渤海那边又干掉了鬼子的一艘运兵船,一船的鬼子,还有军火都喂给龙王爷了。”

    “那还有假?”黑棉袄汉子把碗往桌上一墩“我跟你说,昨天我去火车站,看见往前线运粮的车排了老长,都是老百姓自发捐的粮,有送小米的,有送土豆的,还有老太太把自己攒的鸡蛋都拎来了。”

    周明轩听着,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老王头端着菜和酒过来,把烫得冒着热气的酒壶放在桌上“周教授,您也听着了吧?这几天店里天天聊这个,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前天有个拉黄包车的,把一天挣的钱全捐了,说要给前线的兵买子弹。”

    “好样的,国人皆如此,何愁倭寇不平。”周明轩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液清亮,冒着热气,喝一口下去,从喉咙暖到肚子里。

    这时,门口的门帘又被掀开,进来三个学生,正是下午跟周明轩说话的李鹤年他们。李鹤年看见周明轩,笑着走过来“教授,您也在这儿啊!我们游行刚回来,街上人可多了,有卖菜的大爷捐了钱,还有洋行的伙计也跟着喊口号!”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周明轩问。

    “没有。”李鹤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有宪兵维持着秩序,我们人多,又喊的都是抗日的口号,宪兵们也保护我们,就是要求我们别做出过激的事情。有个宪兵还偷偷跟我说,他老家在鞍山,要是前线征兵,他也想回去打仗。”

    邻桌的黑棉袄汉子听见了,凑过来说:“小伙子,你们学生有文化,多跟咱老百姓讲讲前线的事,别让大家慌。我前几天听人说,日本人要打营口了,吓得有些人家都想往关内跑,这时候可不能跑,越跑,日本人越欺负咱们!”

    “大叔您说得对,”李鹤年点点头“我们就是想让大家知道,前线打得好,咱们有盼头!昨天我们去郊区的村子里宣传,老乡们都特别热情,有个老大娘还煮了红薯给我们吃,说让我们多给前线的兵带句话,他们等着战士们把日本人赶出去,好种明年的地。”

    老王头端着一盘炒花生过来,放在学生们桌上“这盘花生我请客!你们年轻人有这份心,咱们东北就有救。我儿子在沈阳兵工厂上班,昨天跟我说,厂里天天加班造炮弹,工人们都自愿多干两个小时,不要加班费,就想让前线的兵有弹药打鬼子。”

    周明轩喝着酒,听着满店的说话声,心里暖烘烘的。窗外晴空万里,把窗户玻璃映照的亮堂堂的,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有激动,有坚定,还有对未来的盼头。

    “教授,您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把日本人赶出东北啊?”一个学生问。

    周明轩放下酒杯,看着窗外的天气,又看了看满店的人,说“快了。你看,前线的将士在拼命,咱们老百姓在支援,学生在宣传,工人在造弹药,农民在捐粮,这么多人拧成一股绳,没有打不赢的仗。说不定等开春了,雪化了,咱们就能听见好消息了。”

    黑棉袄汉子举起酒碗“对!这位教授说得对!来,咱们干一杯,祝前线的战士们打胜仗,祝咱们早日把日本人赶出东北!”

    满店的人都举起酒碗、酒杯,齐声喊“干!打胜仗!赶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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