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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大戏上演

    霁阁,丑时正。

    一楼,几个小丫鬟脸色发白,强忍恶心收拾满地鼠鼠碎尸。

    墙上、梁上数道纵横交错的爪痕,触目惊心。

    一人盯着痕迹看了半天,疑惑道:“方才,霁阁进来野猫了么?”

    楼上。

    许嫲嫲、晚絮一众人围在塌前,焦急低唤,“娘娘?娘娘~”

    几人后方,朝颜绞着手指,脚尖微微掂起,一副想看看林寒酥怎样、却又不敢上前的模样。

    她晓得.闯祸了。

    声声低唤中,林寒酥长长的睫羽轻轻颤了颤,悠悠醒转,许是因为方才那幕太过惊悚,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暂时失去了那段记忆。

    “娘娘!您终于醒了!”

    “娘娘被老鼠吓到了吧,娘娘莫怕,丁都头正带人满府捕鼠呢。”

    林寒酥隐隐想起点什么。

    这时,许嫲嫲低声道:“幸好今晚朝颜娘子和娘娘同住,是她最先发现娘娘晕了过去.”

    朝颜!

    毛茸尖耳、蓬松狐尾!

    狐狸精!

    恰好,朝颜听到许嫲嫲提到自己,犹犹豫豫上前,唇瓣嗫嚅着唤了声,“姐姐~”

    林寒酥没看见她还好,瞧见她凑了过来,登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往床内缩去,“你别过来!”

    朝颜不由定住脚步,慢慢低下了小脑袋。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搞蒙了。

    晚絮还以为娘娘还没从惊恐中缓解,忙道:“娘娘,已经没事了.”

    可林寒酥哪敢向她们说实情。

    还好,帮胸毛通禀的丫鬟在此时匆匆上了楼,“朝颜娘子,丁都头请您去涤缨园一趟。”

    “哦~”

    朝颜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又怯怯看了眼林寒酥,逃也似的转身跑了出去。

    涤缨园,戟堂。

    桌上的鼠笼内有一只普通黑鼠。

    柱子上,还有一个.

    为了防止灰鼠化回本形逃走,丁岁安在他两只耳朵上打了个孔,用绳子穿了,拴在房柱上。

    朝颜赶过来,原想第一时间报告自己露馅这件事,却在看到灰鼠奇怪‘刑罚’后,惊讶的忘记了。

    “相公,他是谁呀?”

    正在忙活的丁岁安简单道:“妖怪,这是个鼠妖。”

    朝颜“.”

    丁岁安没察觉朝颜的异常,自顾从鼠笼黑鼠身上拔了一根鼠毛,又从灰鼠头上薅了一根,将两根一起递给朝颜,“朝颜,帮我做个莲心咒。”

    “哦”

    朝颜自己找个了墙角坐下,盘腿低头默默做起了莲心咒,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

    少倾,莲心咒成。

    丁岁安将一枚无心莲系在黑鼠身上,一枚放在灰鼠身上。

    随后取了根细长银针,在黑鼠上戳了一下。

    “吱吱~”

    “嗷~”

    鼠形鼠和人形鼠,齐齐发出一声惨叫。

    丁岁安很满意,威胁灰鼠道:“待会,你若想趁着人多时改口,就是这个滋味。我便是不当众对你用刑,也有法子让你痛不欲生。”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嘶~”

    灰鼠双耳被穿,想要用点头的肢体动作强调自己会乖乖配合,却一不小心扯了耳,痛的连连抽气。

    “朝颜,待会你提着鼠笼去后室,将这个任务交给你怎样?”

    丁岁安说罢,不听朝颜回应。

    转头看去小狐狸一个人坐在墙角,小脑袋埋的极低,像是做错了什么、又像是被别的小朋友孤立的孩子。

    丁岁安连忙走近蹲下,才瞧见一颗颗泪珠正啪嗒啪嗒砸在她衣襟上,洇成深色小点,“咋了这是?”

    “.”

    朝颜缓缓抬头,一张小脸泪痕纵横,眼圈、鼻尖透着绯红。

    和丁岁安对视一眼,她嘴角委屈地往下撇,嘴巴一扁,哇一声哭了出来,“相公~奴奴奴奴想姑姑了,奴奴想回重阴山呜呜呜呜”

    “怎了怎了?谁欺负你了?”

    丁岁安张臂将朝颜揽入怀里,可这一下,她却哭的更痛了。

    “奴奴.呜呜,奴奴.露馅了,姐姐呜呜”

    听到‘露馅’二字,丁岁安便猜到怎回事了。

    便拉着朝颜走远了点,启动寂铃,隔绝声音。

    “姐姐她很讨厌我呜呜”

    “不是讨厌,想必是被吓到了。”

    “相公你别哄我了你们没毛的猴子,呜呜就是不喜欢我们,要将我们赶,赶尽杀绝。要不是,我,我当初下了同生咒,相公早就把我杀了.”

    自己脑补一番,小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

    说不出的可怜。

    丁岁安一想,大概是朝颜刚被林寒酥发现,心中正忐忑不安、不知所措,来到戟堂恰巧又看见他在对灰鼠用刑再联想自己的来历,瞬间没了安全感。

    “朝颜和别人不一样。那灰鼠害人,朝颜又没害过人。”

    丁岁安绞尽脑汁安慰着。

    朝颜闻言仰起泪脸,眼尾泛红,“那,那我偷看你和姐姐练功算害人么?”

    “不算.”

    “那我,还能再看么?”

    “不能!”

    “那不能看,我怎么学习呀”

    “你想学,我可以直接教你呀!我什么知识不会?”

    “呃”朝颜抽泣渐止,湿漉漉的狭长狐眼左右看了看,大约觉得现在这个地方练不了功,“那,那我们换个地方,相公教奴奴知识吧.”

    又自称奴奴了,那就代表没事了。

    但该说不说,小狐狸是真勤奋啊!

    丁岁安今晚当然没时间教朝颜知识!

    接下来,还有场大戏呢。

    丑时正一刻。

    意外和李凤饶一起赶过来的同知侯德贤,在涤缨园内看见丁岁安的第一句便是,“丁都头,你最好真的有‘好可怕好危险’的大事要禀!”

    “自然,诸位且随我来!”

    丁岁安引着众人走入戟堂,李凤饶刚踏入一步,不由一怔,脸色瞬间煞白。

    落后一步的侯同知和他的反应差不多,却也是他最先吼了起来,“丁都头!你疯了不成!怎可如此对待国教仙师!”

    说罢,他连忙跑到灰鼠身前,想要解救,又无从下手,只好连连对灰鼠道:“仙师恕罪!本官可和他不熟,今晚的事,本官也并不知情。”

    厉百程、云虚、神虚等人皆一脸错愕。

    就连智胜,也不解的看向了丁岁安。

    不满归不满,但你如此虐待一名国教修士.并且,还邀请大伙来看!

    这就丧心病狂了啊!

    不料,丁岁安却对诚惶诚恐的侯同知道:“侯大人,你还是先别表忠心了,不然,待会你要尴尬。”

    侯同知必须得表现的很生气,才不会被国教怪罪、不被丁岁安连累,“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快快为仙师松绑!”

    “灰鼠,变吧,变回本形,向诸位大人说说,你们是如何害了郝掌教!”

    “.”

    已被折腾惨的灰鼠,原本已没了心气,此刻却又被侯同知这番做派激起了一丝希望。

    正想着如何逆风翻盘,忽觉尾椎一股钻心刺痛。

    “嗷~”

    紧接又一下。

    “嗷~”

    侯同知被吓了一跳,一蹦老远。

    “嗷~我变!我变!”

    灰鼠再也没了别的想法,只想对方赶快停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浑身剧抖,身形一寸寸缩小,唇上两撇八字胡却越来越细、越来越长。

    直至最终,变成了一撮鼠须。

    因双耳被穿,变回本形的灰鼠凌空挂在柱身之上。

    后室的朝颜,可能不清楚前头情况,又多戳了一下。

    “吱吱~大爷啊,我都变回老鼠了,让她别再戳了行么”

    戟堂内,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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