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腿还有些发软
可她知道不能一直坐着 —— 就像妈妈总说 “遇到事不能躲
要找出原因”
她深吸一口气
再次看向镜子
想试试控制动作
可这一看
呼吸瞬间停止
镜中的自己背后
站着个模糊的黑影
轮廓高大
比陈默还高半个头
手里似乎握着什么长条形的东西(像老姜藏在床底的猎枪
却被模糊处理成了棍子的样子
枪托的弧度还隐约可见)
脖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寒意
像是有人对着她的脖子吹冷气
这股冷意让她想起冬天在爷爷家
看到爷爷醉倒在窗边的样子
冷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来
吹得爷爷的头发贴在脸上
和现在镜中黑影的头发一模一样
空气中的铁锈味越来越浓
还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 和她陪妈妈去医院看病人时闻到的一样
让她有些恶心
胃里像翻江倒海
她攥紧口袋里的铅笔
铅笔尖勒得掌心发疼
可她不敢松手
就像镜中那个戴假发的女孩
攥着假发的发网不肯放
怕一松手就暴露自己
镜中的黑影动了一下
手臂抬了抬
像要举起手里的 “棍子”
她赶紧眨眼
再看时黑影又不动了
可她总觉得
那黑影的动作
和爷爷生气时挥酒瓶的样子很像
连手臂挥动的弧度都一样
陈默伸手擦了擦镜子上的雾气 —— 热气让镜面蒙了层薄纱
挡住了后面的景象
就像爷爷家的窗户结了冰花
看不清外面
他想看清镜中黑影到底是什么
手指刚碰到镜面
就感觉到一层黏糊糊的透明物质
像爷爷家桌子上没擦干净的啤酒渍
摸起来滑滑的
还带着点涩味
镜面的雾气被擦开一块
他终于看清了镜中的自己
可下一秒
目光就被镜中自己的嘴唇吸引 —— 那嘴唇开合的节奏
竟和爷爷去世前
在病床上说话的节奏一样慢
像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
连嘴角牵动的幅度都相同
耳朵里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鸣响
刺得耳膜发疼
鸣响里还混着 “哗啦” 声
像有人在翻抽屉(对应老姜在儿子房间找疑点时
翻抽屉的声音
抽屉里还掉出了足浴店的宣传单和保险单)
镜子下方的置物架上
放着个银色打火机
外壳很旧
刻着的划痕像极了爷爷打火机上的磨损痕迹 —— 那打火机爷爷用了十几年
直到去世前还攥着
打火机上还刻着爷爷的名字缩写
他盯着镜中嘴唇的开合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动作、这打火机
怎么都和爷爷那么像
是自己太想爷爷了
还是镜子在故意让他看这些
难道镜中的影子
是在帮这些老人传递什么线索
林晓看着陈默盯着镜中嘴唇发呆
再也忍不住了 —— 她不能像上次遇到校园霸凌时那样躲着
必须做点什么
就像妈妈说的 “反抗才不会被欺负”
她深吸一口气
猛地冲向镜子
想用力撞碎它 —— 只要镜子碎了
那些奇怪的人影、味道、声音或许就能消失
就像打碎爷爷家的旧啤酒瓶
就能停止老人醉酒后的哭闹那样
可肩膀刚碰到镜面
传来的就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像是撞在了爷爷家的旧木门上
门板上还沾着爷爷钉的铁皮
疼得她眼前发黑
差点栽倒
镜面没有裂痕
甚至连晃动都没有
只有她自己被反弹回来
踉跄着撞在洗手台上
作业本掉了一地
纸张散开来
有的还沾了地上的黑色液体
瞬间就被染黑
像爷爷不小心弄湿的、儿子的照片
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手掌被撞得发麻
肩膀传来钝痛
她低头看肩膀
校服上的黑印和刚才镜中看到的 “自杀不赔付” 字迹颜色一样
擦也擦不掉
像用墨水泡过
她蹲下身
看着散落的作业本
眼泪掉了下来 —— 这感觉太熟悉了
就像上次考试没考好
躲在房间里哭时的无助
而镜中的那个戴假发的女孩
好像也在跟着她哭
嘴角却还咧着古怪的笑
和宝兰被老姜发现时的表情一样
又哭又笑
满是绝望
林晓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串
想递给陈默
钥匙串上的金属挂件还沾着点黑色液体
像老姜钥匙上沾的工地泥土
可刚拿到手里
就觉得钥匙串发烫
像是揣了个小火球 —— 这温度像极了老姜那把砸过人的锤子
锤头上还带着的余温
摸起来烫手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
钥匙串竟自己指向了镜子
挂件上的小铁片反射出一道光
落在镜面上
她想收回手
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手腕像被人掰着一样
骨头都在响
只能眼睁睁看着钥匙串对着镜子
钥匙串上的金属挂件反射出一道光
落在镜子上
光里竟映出了 “404” 三个数字
清晰得不像幻觉 —— 这数字像极了老姜儿子自杀的那栋楼的房间号
4 楼 4 号
老姜当时还在那扇门上贴了张黄纸
上面写着 “儿子
爸来接你了”
指尖传来一阵电流般的麻感
麻得她手指发麻
差点扔掉钥匙串 —— 这麻感像老姜被工地的螺丝刀扎了肚子后的麻木
疼得不明显
却透着绝望
连手指都动不了
她盯着那三个数字
突然明白了 —— 镜中嘴唇拼的不是混乱的 “4” 和 “2”
而是 “404”
这数字藏着的
或许就是像老姜要找的 “儿子自杀真相” 一样的东西
是解开所有灵异的关键
陈默盯着钥匙串上反射出的 “404”
脑子突然清醒了 —— 这数字和数学课本扉页的 “康安”、和老姜藏在抽屉里的便签连在了一起
像老姜把保险单、足浴卡、老战友的证词拼在一起
终于摸到了真相的边
精神入侵带来的视觉干扰慢慢减弱
镜子里的黑影不再那么清晰
红色水流也恢复了正常的清澈
像老姜冷静下来分析疑点时的样子
不再暴躁
只留着坚定
他低头看向掉在地上的课本
扉页上的 “康安” 二字在光下格外醒目
字体歪歪扭扭的
和老姜在便签上写的 “找老周问尸体” 的字迹一样
带着手颤的痕迹
再联想到 “404”
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 —— 康安小区的 404 房间
或许就像老姜要找的金社长的窝点
藏着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藏着这些老人没说出口的真相
耳边的鸣响变成了清晰的 “康安小区” 四个字
像是老姜在耳边提醒 “去那里找线索
别放弃”
他捡起课本
拍掉上面的灰
课本上的黑色液体印子已经干了
像爷爷洒在书上的啤酒印
成了抹不掉的痕迹
他对林晓说:“我们别再逃了
得去康安小区的 404 房间
那里有我们要找的真相
像老姜要找的债的真相一样
躲是躲不掉的
” 林晓看着他坚定的眼神
点了点头
刚才的恐惧慢慢被期待取代 —— 他们终于有了明确的目标
不再是像被催债围着的猎物
而是像老姜那样
要去找出藏在背后的人
找出那些被掩盖的真相
镜碎处的淡蓝光还在闪
“404” 的数字残影印在瓷砖上
像老姜用红漆写在门上的字
醒目又沉重
陈默拉着林晓往洗手间门口走
鞋底沾着的黑色液体在地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像他们要去的康安小区的路
虽然模糊
却有了方向
刚走到门口
林晓突然停下脚步
指着镜子碎片堆里的黑影:“它还在跟着我们
” 陈默回头看
碎片堆里的黑影正慢慢站起来
轮廓越来越清晰
像金社长那样
不管你走多远
都在背后盯着你
等着下一次的围堵
可这次
陈默没有害怕
他攥紧了手里的课本
像老姜攥着那把旧锤子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康安小区 404
一定要找到真相
404 的字还在镜碎处闪
康安小区的风裹着黑影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