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栀一行人下了飞机就立刻坐车前往谢徵所住的酒店。
两天前,县里公安局的正式鉴定结果便已传回。
棺材中的骸骨确属女性,死亡时年龄在三十至四十岁之间。铁证如山,彻底坐实了刘辉明“金蝉脱壳”的阴谋。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盖着红印的鉴定报告,刘有田夫妇还是遭受了巨大的冲击。
刘母当场瘫软,被沈云栀扶住,泪水无声地淌了满脸;刘有田则死死攥着报告,指节发白,浑浊的双眼先是难以置信,棺材里的竟然真的不是刘辉明!
难道刘辉明真的像这位女同志说的那样……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有田夫妻简直不敢再深思下去。
沈云栀心中不忍,但还是继续说道:
“伯父,伯母,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刘辉明……不,山本浩一他如今就在香江,企图将我们国家的敦煌壁画据为己有,说成是他们目本的瑰宝。所以我们需要你们二老跟我们去一趟香江,当面揭穿他的真面目。”
听到这话,刘有田脸上的悲戚逐渐被一种更为深沉的情绪取代。
他想起了死在目本刺刀下的亲人,想起了那片被战火焚毁的故乡。
“他……他敢!”刘有田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走!我们去香江!我这条老命不要,也要当着全世界的面,撕下那个畜生的假面具!不能让咱国家的宝贝,被这个畜生给糟蹋了!”
刘母也强忍悲痛,用力点头:“对,去!我们去说清楚!不能让这白眼狼……再害了国家!”
要真是这样,他们夫妻简直就成了千古罪人。
正是带着这份沉甸甸的决心与证据,他们日夜兼程,终于在此刻踏上了香江的土地,直奔谢徵下榻的酒店。
他们带着所有的证据,以及刘父刘母来到了香江,打算撕下山本浩一的真面目。
不光如此,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壁画专家,是贺云舟利用他爸的名义联系到的。
他们得知目本想要抢走壁画之后,二话不说就同意来香江。
车窗外的香江,与内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高楼大厦已初具规模,霓虹灯在傍晚时分闪烁起迷离的光晕,街上车水马龙,穿着时髦喇叭裤、花衬衫的年轻人与身着传统衫裤的市民摩肩接踵。
浓郁的商业气息、喧嚣的都市节奏,以及那种殖民地特有的中西杂糅风貌,让初来乍到的一行人确实感到“大开眼界”。
车上的人除了沈云栀之外,都是头一回来香江。
其中一个同行的老专家望着窗外的高楼,忍不住轻声感叹:“这里……和咱们那儿,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另一位专家扶了扶眼镜,语气复杂:“是啊,楼这么高,灯这么亮……得费多少电啊。”
他们的语气里没有羡慕,只有深深的不甘与思索。
“会有那么一天的。”沈云栀轻声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眼中没有迷惘,只有一种洞悉未来的沉静。
“总有一天,我们国家会有比这里更高的大楼,更宽的马路,更璀璨的灯火。而且,那将是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由我们中国人亲手建设起来的、属于每一个中国人的繁华。”
她曾经穿越到过几十年之后,清楚地看到过,所以她说得格外笃定。
那些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四通八达的高铁网络,璀璨夺目的城市夜景,还有人人手中那个小小的方块就能联通世界的奇迹……
这些都不是虚幻的梦境,而是她亲眼见证过的未来。
她转过头,目光扫过车上每一张犹带震撼与思索的面庞,语气坚定而充满力量。
“不需要太久。到时候,不仅仅是城市的面貌,我们的科技、我们的文化、我们人民的生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她的话语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虽然觉得她描绘的景象有些遥远,但那话语中毋庸置疑的笃定,却莫名地让人心生向往与信服。
谢祁白听到沈云栀的话,也点了点头附和道:“对,我们国家有这么多像宋教授、李教授这样,无论经历什么,都始终心系家国、甘愿奉献的爱国志士,何愁不能复兴?"
他的目光扫过身旁几位风尘仆仆却目光坚定的老专家,语气中充满敬意。
“正是因为有这样千千万万的脊梁在,我们民族才能历经磨难而不倒。如今连他们都不计前嫌地站出来了,我们年轻人更要相信——这片土地的未来,必定如云栀所说,光明可期。”
几位老专家闻言,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轻声道:“我们这把老骨头,能亲眼见证这一天到来,便心满意足了。”
……
秘书带来的消息,让谢徵内心安定了不少。
不到半小时,酒店房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门一开,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沈云栀和谢祁白便出现在门口,更让谢徵惊喜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刘父刘母,以及两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
“爸!”
“部长!”
几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云栀!祁白!你们可算到了!”谢徵立刻将他们迎进来,目光随即落到沈云栀和谢祁白身后的几人身上,眼神中带着询问。
沈云栀会意,侧身一步,先引见两位老者。
“爸,这两位是贺云舟同志费尽心力才联系到的壁画专家。这位是宋临风宋教授,这位是李墨文李教授,他们都是当年敦煌文物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