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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潜入边城

    天机镜中的影像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烫在上官悦的视网膜上——铁壁关的青灰色城墙在火海中崩裂,碎石裹挟着火焰滚下,城楼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李崇韬穿着那件她熟悉的玄色铠甲,胸前插着三支羽箭,手中的长枪仍死死钉着一个波斯士兵,可他的头已经无力地垂在胸前,银白的鬓发被血浸透,黏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而关墙最高处,慕容嫣的身影立在那里,黑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背对着镜头,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抹熟悉的轮廓,像一把冰锥,扎进上官悦的心里。

    “不...”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沙哑得几乎听不见。肩膀上的箭伤还在隐隐作痛,毒血虽然被乌苏达雅的血暂时压制,可那钻心的疼,远不及心口的震骇——李崇韬是她在这个时代最敬重的长辈,是他给了她兵权,给了她信任,让她从一个普通驿卒变成能守一方的将领;而慕容嫣,是她的战友,是她的知己,她们曾一起在落雁谷熬药,一起在黑风峡挡箭,镜中的画面,让她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国师的笑声在御花园的夜色中炸开,像淬了冰的砂砾,刮过凝结的雾气,带着说不出的诡异:“预言从未落空,上官将军。你以为阻止了波斯国王遇刺,就能改变命运?不过是在推着命运之轮,往早已写好的结局里走罢了。”

    慕容嫣的脸色比御花园里的白梅还白,她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剑刃撞出一道火星,却没让她回神。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天机镜,嘴唇哆嗦着,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怎么会...我怎么会站在那里...我明明...”

    她的话没说完,眼泪就先掉了下来。上官悦太清楚她的挣扎——一边是突厥公主的血脉,一边是武朝战友的情谊;一边是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一边是铁壁关百姓的期盼。镜中的画面,像在告诉她,她最终还是会回到“突厥”的阵营,还是会站在武朝的对立面。这种自我怀疑,比任何刀伤都疼。

    “姐姐!”乌苏达雅快步上前,伸手扣住慕容嫣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衣料传过来,带着安抚的力量。她转头怒视国师,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你篡改了预言!天机镜不会显示这种结局,是你动了手脚!”

    国师低头,指尖摩挲着天机镜边缘的云纹,镜面映出他眼底的狂热,像两簇跳动的鬼火:“天机镜只显真相,何来篡改?慕容嫣体内流着突厥王族的血,那是她的宿命——从出生那天起,就注定要为突厥而战。你以为她帮武朝,是真心的?不过是暂时的自我欺骗罢了。”

    “你胡说!”慕容嫣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亮得吓人,“我为谁而战,我自己说了算!不是血脉,不是命运,是我自己!”

    上官悦深吸一口气,忍着肩头的剧痛站直身体。她扶了扶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缠绳被血浸得有些发黏,可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国师,你费这么大劲,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国师抬起头,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上官悦身上,“我要你怀里的天机镜碎片,还有...你这个人。”他向前迈了一步,周身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天外之人,你是打破命运的关键,也是重塑命运的钥匙。加入观星阁,我们可以一起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没有战乱,没有分裂,只有绝对的秩序。”

    “用无数人的性命做代价的秩序?”上官悦冷笑,她想起黑石岭战场上堆成山的尸体,想起瘟疫里百姓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想起阿依木炸黑油库时最后的笑容,“我见过波斯士兵把武朝百姓的孩子挑在枪尖,见过突厥部落为了抢粮食互相残杀,这些‘代价’,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所谓的‘新世界’,不过是你满足野心的幌子。”

    “妇人之仁。”国师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变革总要流血,等新世界建立,所有人都会感激我。”

    “感激你?”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响起,是波斯国王。他扶着米拉公主的手,微微颤抖,银白的胡须因愤怒而抖动,曾经威严的眼神里,此刻满是失望和痛心,“朕信任你,让你做国师,掌祭祀,你却把朕的国家当成棋子,把朕的百姓当成草芥!你对得起波斯的列祖列宗吗?”

    国师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件没用的旧物:“陛下,您老了,早就该退位了。这个世界,需要更有力量的人来掌控。”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武士立即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手里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拿下他们!活的!”

    “背靠背!”上官悦大喊一声,率先拔出弯刀。慕容嫣也回过神,捡起地上的剑,与她并肩而立。乌苏达雅从腰间摸出两柄短刀,米拉公主则护着国王退到石亭里,波斯王宫的侍卫虽然不多,也纷纷拔出武器,挡在国王身前。

    黑衣武士的攻势很猛,他们的刀法诡异,招招致命,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上官悦刚挡开一刀,另一把刀就朝着她的腰侧刺来,她急忙侧身,还是被刀风划破了衣料,露出里面包扎的绷带。慕容嫣见状,一剑挑开那名武士的手腕,救了她一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人太多了!”乌苏达雅一边格挡,一边喊道。她的左臂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血顺着手臂流到刀柄上,握刀的手都有些打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乌苏达雅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枚骨笛,塞进嘴里。骨笛的声音尖锐得像鹰唳,划破夜空时,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像闷雷一样滚过地面——是乌苏的死士!

    “乌苏死士,护驾!”乌苏达雅的声音带着底气,她吹笛的节奏一变,远处的脚步声更快了。

    不过片刻,数十名穿着黑色劲装的武士就冲破了御花园的外围防线,他们腰间别着短刀,背上背着弓箭,动作快得像影子,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为首的武士对着乌苏达雅行了个礼,然后立即加入战斗。这些死士的武艺比黑衣武士高出一截,很快就扭转了战局,黑衣武士的阵型开始散乱。

    国师站在原地,看着战局变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到:“游戏才刚刚开始。上官将军,我们在边城再见。”

    话音刚落,他的身形突然一晃,黑袍下摆扫过满地的白梅花瓣,竟没有带起一丝风,像水汽融入夜色一样,瞬间消失在御花园的阴影里。黑衣武士见状,也不再恋战,他们呈扇形退去,动作整齐得像被操控的木偶,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御花园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的尸体、血迹和被踩烂的白梅。波斯国王扶着石亭的柱子,大口喘着气;米拉公主的裙摆被划破了好几处,脸上还沾着血污;乌苏达雅靠在树上,用布条包扎手臂的伤口;慕容嫣则站在原地,望着国师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姐姐,别想了。”乌苏达雅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镜中的画面不是真的,我们能改变它。”

    慕容嫣转过头,眼里还带着迷茫:“可天机镜的预言...从来没错过。”

    “直到现在。”上官悦走过来,从怀里掏出那枚天机镜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边缘的纹路和之前镜中画面的纹路并不完全重合,像缺了一块的拼图,“你看,这碎片的纹路和天机镜的不一样,说明国师手里的镜子,不是完整的。他看到的预言,也不是完整的。我们阻止了国王遇刺,就是改变了预言。”

    米拉公主也走过来,点头道:“上官将军说得对。父王常说,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写在什么镜子里的。我们能阻止第一次,就能阻止第二次。”

    波斯国王缓过劲来,他走到上官悦面前,郑重地说:“多谢将军救了朕,也救了波斯。朕现在就下令,让前线的军队停战撤兵。”

    他立即让人叫来传令兵,亲自写下停战诏书,盖上波斯王室的玺印。可没过半个时辰,传令兵就跌跌撞撞地跑回来,脸色惨白,甲胄上沾着血污:“陛下...不好了!国师的人封了王宫的城门,所有信使都被拦下了,有两个兄弟想冲出去,被他们杀了...前线的军队,根本收不到诏书!”

    国王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他...他竟然真的敢叛乱!”

    “看来,我们必须亲自去边城。”上官悦沉声道。边城是波斯东部的军事重镇,也是前线军队的粮草集散地,国师肯定在那里掌控着军权。“只有找到边城守将,让他倒戈,才能把停战的命令传下去,阻止国师发动总攻。”

    “不行!”慕容嫣第一个反对,“你的伤还没好,国师肯定在边城设了陷阱,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我也去!”乌苏达雅突然开口,她看着众人,语气坚定,“边城守将叫哈桑,当年他在沙漠里被马贼围攻,是我带着三个护卫救了他。他当时说‘乌苏公主的恩,哈桑记一辈子’,我去见他,他至少会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事不宜迟,众人立即开始准备。孙思源给上官悦重新包扎伤口,他拆开旧绷带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伤口还在渗血,粉色的肉芽刚长出来就被撕裂,至少要养十天才能动武。你现在去边城,就是拿命赌。”

    上官悦接过他递来的药瓶,塞进怀里:“赌也得赌。铁壁关的弟兄们还在等着,我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慕容嫣也在收拾东西,她把观星阁的秘典缝进衣襟里,指尖划过布料下的书页,想起上官悦说的“命运在自己手里”,眼神渐渐坚定。她走到上官悦身边,把一把短弩塞进她手里:“这是我从观星阁带来的,射程比普通弩远,你带着防身。”

    出发时,天还没亮,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笼罩着波斯王都。为了避免被国师的人发现,他们决定分批出发:乌苏达雅带着二十名乌苏死士先走,用乌苏使节的身份做掩护,去边城提前联系哈桑;上官悦和慕容嫣则混在一支西域商队里,随后出发;米拉公主留在王都,一边稳定王宫的局势,一边寻找机会联系波斯国内的主和派。

    临行前,波斯国王把一枚黄金虎符交给上官悦。虎符上刻着波斯王室的蝎子纹章,沉甸甸的,握在手里很有分量:“这是波斯军的最高信物,哈桑见过,你拿着它,他会相信你的话。”

    上官悦郑重地接过虎符,塞进贴身的衣袋里:“陛下放心,我一定会把停战的命令传下去。”

    商队的马车走在戈壁上,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单调而重复。窗外的夕阳把沙丘染成血红色,像极了天机镜里铁壁关的画面。慕容嫣靠在车壁上,看着上官悦包扎的肩膀,轻声问:“你说,如果我们没去波斯,铁壁关会不会没事?”

    上官悦转头看她,夕阳的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慕容嫣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如果我们没来,波斯国王早就被刺杀了,国师会把罪名栽到武朝头上,波斯大军会疯狂进攻铁壁关,到时候死的人会更多。我们现在做的,是在止损。”

    “可我还是怕...”慕容嫣的声音低了下去,“怕我真的像镜里那样,站在铁壁关的城墙上,对着你们拔刀。”

    上官悦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不会的。你是慕容嫣,是那个在落雁谷给士兵熬药、在黑风峡为我挡箭的慕容嫣,不是镜里那个没有表情的影子。而且,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会拉你回来。”

    慕容嫣看着她,眼里渐渐有了光,她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好,到时候你可别手软。”

    两天后,她们终于抵达了边城。这座城池是用黄土夯筑的,高达三丈的城墙上,插满了波斯的黑***旗,旗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城门处的守卫比王都还严,每个进出的人都要被搜身,商队的货物也要一件一件检查。

    上官悦和慕容嫣扮成商队的伙计,穿着粗布长袍,头上裹着白色的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上官悦故意把腰弯得低一些,走路时显得有些跛,装作是常年奔波落下的病根;慕容嫣则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账本,装作清点货物的样子,尽量不引人注意。

    顺利进城后,她们按照约定,去了城西的驼铃客栈。客栈的门是用胡杨木做的,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波斯文字,屋里的空气里混着羊肉的腥味和马奶酒的酸气。几张桌子旁坐着几个商人,都低着头喝酒,眼神却时不时瞟向门口,显然是在留意动静。

    乌苏达雅已经到了,她坐在角落的桌子旁,穿着一身波斯女子的服饰,头上盖着纱巾,看到上官悦和慕容嫣进来,微微点了点头。

    “哈桑将军怎么说?”上官悦走过去,压低声音问。

    乌苏达雅喝了一口马奶酒,眉头皱了皱:“他答应见面,但要求只见你一个人,而且不能带任何武器。”

    “这明显是陷阱!”慕容嫣立即说,“国师肯定早就跟他打过招呼,让他引你上钩。”

    上官悦沉默了片刻,她知道这很可能是陷阱,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米拉公主在王都联系不上主和派,波斯国王被软禁在王宫,只有哈桑能调动边城的军队。“我去。”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即便是陷阱,我也要去试试。如果能说服哈桑,就能省下很多时间,也能少死很多人。”

    慕容嫣还想反对,却被上官悦按住了手:“你带着人在客栈外接应,一旦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冲进来。我不会有事的。”

    约定的时间是傍晚。上官悦把短弩和弯刀交给慕容嫣,只带着那枚黄金虎符,独自来到客栈。哈桑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银色的波斯军官服,肩章上绣着三只蝎子,留着络腮胡,眼神锐利得像鹰,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像是在盘算什么。

    “上官将军,久仰了。”哈桑看到她进来,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上官悦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将军既答应见面,想必已有决断。”

    哈桑端起酒杯,酒液在杯里晃了晃,却没喝,他看着上官悦,语气带着审视:“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国师如此忌惮,甚至让他亲自下令,要活捉你。”

    “我只是个想阻止战争的普通人。”上官悦从怀里掏出黄金虎符,放在桌上,“将军应该认识这个吧?波斯国王让我来传旨,命令前线军队停战撤兵。”

    哈桑的目光落在虎符上,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是认识这枚虎符。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把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虎符虽好,但国师手握重兵,他答应给我黄金万两,还有西域三城的管辖权。你能给我什么?让我拿着虎符,去跟国师的大军硬碰硬,然后被他砍头吗?”

    “我能给你一个忠臣的美名,而不是叛徒的骂名。”上官悦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诚恳,“你想想,等战争结束,波斯百姓会说,哈桑将军阻止了国师的阴谋,保护了他们的家园,让他们不用流离失所;而如果你跟着国师,就算暂时得到了富贵,等国师败了,你就是波斯的罪人,你的子孙后代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乌苏国已经答应出兵,突厥的主和派也在联系,波斯王室的米拉公主正在王都集结力量。国师虽然现在势大,但他不得人心,只要你倒戈,就会有更多人跟着你一起反抗他。”

    哈桑沉默了良久,手指在虎符上轻轻摩挲着,显然是在权衡利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语气有些犹豫:“我需要时间考虑。国师的人在城里盯着我,我不能马上做决定。”

    “我们没有时间了。”上官悦急切地说,“国师随时可能发动总攻,一旦铁壁关被攻破,武朝就会派兵反击,到时候两国都会陷入战乱,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就在这时,客栈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有很多人在奔跑。慕容嫣冲了进来,她的头发散了一半,脸上沾着尘土,语气急促:“悦儿,快走!我们被包围了!国师的人从东西两个门围过来了,至少有两百人!”

    哈桑猛地站起身,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刀身映出他震惊的脸:“不是我!我没有通知国师!”

    “现在说这些没用!”上官悦立即站起身,“跟我们走!后院有退路吗?”

    哈桑点了点头,带着她们往后院跑:“后院有个地窖,能通到城外的小巷!”

    客栈的后院很小,堆着一些柴火和杂物。哈桑掀开一个木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口,里面传来潮湿的气息。“快进去!”他催促道,“我来断后!”

    慕容嫣先跳了进去,上官悦紧随其后。哈桑刚要跟着跳,客栈的后门就被踹开了,十几个黑衣武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国师的亲信,他冷笑一声:“哈桑将军,你以为你能骗过国师吗?”

    哈桑拔出弯刀,挡在地窖口:“想抓她们,先过我这关!”

    黑衣武士一拥而上,哈桑虽然武艺不错,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砍中了手臂。上官悦在窖里听到他的痛呼声,心里着急,却被慕容嫣拉住:“我们不能出去,出去就是送死!哈桑会想办法的!”

    地窖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上面的打斗声。过了一会儿,打斗声停了,地窖口传来哈桑的声音:“快...快顺着密道走...我已经把他们引开了...密道尽头是城东的旧神庙...”

    上官悦和慕容嫣顺着地窖的台阶往下走,密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墙壁上渗着水珠,脚下的泥土很滑。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终于传来了光亮,她们爬出去一看,发现自己在一座荒废的旧神庙里。

    旧神庙的门楣上刻着模糊的星月图案,门板上全是裂纹,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里面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木头味,一尊石制神像倒在地上,断了一只手臂,墙上的壁画褪色严重,只能看出是些宗教场景。

    “这里应该是城东的旧神庙,很少有人来。”慕容嫣四处打量着,突然指着墙壁说,“悦儿,你看这个!”

    上官悦走过去,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发现墙上的壁画下面,刻着一些规则的螺旋状纹路。这些纹路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刻上去的,深度均匀,边缘光滑,而且——和她怀里天机镜碎片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天机镜的纹路?”上官悦惊讶地伸出手,摸了摸那些刻纹,指尖能感觉到纹路的走向,和碎片上的完全吻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是乌苏达雅带着死士找来了。“你们没事吧?”她看到上官悦和慕容嫣,松了一口气,“哈桑将军怎么样了?”

    “他为了掩护我们,被国师的人围住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上官悦担忧地说。

    “先别管哈桑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乌苏达雅说,“国师的人肯定在搜城,这里不安全。”

    “等等。”上官悦突然说,“你们看这些纹路,很奇怪,不像是宗教图案。而且,这座神庙的位置,好像在边城的中心,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她走到神像旁边,仔细观察着。神像倒在地上,底座上有一个凹槽,形状很奇怪。她突然想起怀里的天机镜碎片,掏出来放在凹槽里,碎片竟然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

    “咔哒”一声,神像后面的墙壁突然动了,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气息。

    “这是...密室?”乌苏达雅惊讶地说。

    哈桑不知何时也来了,他的手臂缠着布条,脸上沾着血污,显然是突围出来的:“这座神庙是波斯古老的祭祀场所,传说下面有密室,但从来没人找到过入口。没想到...竟然要用天机镜碎片才能打开。”

    众人拿着火折子,走进密室。密室有半个足球场大,顶部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中央放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镜框是青铜做的,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和国师手中的天机镜很像,但更古老,镜面虽然有些模糊,却能映出人的影子。铜镜前有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本用兽皮包裹的古籍,兽皮已经泛黄发脆。

    上官悦走过去,解开兽皮,翻开古籍的第一页,呼吸瞬间停住——书页上写的不是波斯文,也不是突厥文,更不是武朝的繁体字,而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简体中文!

    “这...这是...”她的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些熟悉的文字,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她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简体字了,穿越过来这么久,她早就习惯了这个时代的文字和生活,这些简体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对现代的记忆闸门。

    “你认识这些字?”慕容嫣凑过来,看到上官悦的眼泪,担忧地问。

    上官悦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这上面写的,是天机镜的秘密...也是我的来处。”

    她开始轻声念出古籍上的内容:“天机镜,代号‘时空锚点’,由22世纪时空物理研究所研发,旨在稳定多维度时空结构,防止因时空涟漪引发的世界崩塌。研发成功后,因一次实验事故,天机镜分裂为三块碎片,穿越时空屏障,散落在不同的时代...而我,上官悦,是研究所标注的‘时空适配者’,也是唯一能修复天机镜的人。”

    众人都惊呆了,乌苏达雅皱着眉:“22世纪?那是什么时候?比我们现在还晚吗?”

    哈桑也一脸疑惑:“时空崩塌...听起来像神话故事。”

    上官悦继续往下念:“如果三块碎片不能在‘时空临界点’前重聚,所有平行世界都会陷入混乱,最终崩塌。目前已知的碎片位置:一块在武朝铁壁关附近(即李崇韬找到的碎片),一块在波斯边城密室(即眼前的铜镜),一块在观星阁手中(即国师的天机镜)。”

    “所以,国师想要抓你,是因为你能修复天机镜?”慕容嫣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想要你的‘师门秘术’,而是想要利用你,掌控天机镜的力量。”

    上官悦点了点头,合上古籍:“没错。他以为修复了天机镜,就能掌控时空,实现他的野心。却不知道,如果不能在临界点前重聚碎片,世界就会崩塌。”

    就在这时,整个密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顶部的石块开始掉落,砸在地上发出“轰隆”的响声。灰尘呛得人咳嗽,铜镜也开始摇晃,镜面出现了裂纹。

    “不好!”哈桑脸色发白,“他们在炸上面的神庙!密道入口肯定被堵死了!”

    众人慌了起来,四处寻找出口,可密室只有一个入口,已经被堵死了。上官悦扶着铜镜,突然注意到铜镜底座有一个凹槽,形状和波斯国王给她的黄金虎符一模一样。

    “快!把虎符给我!”她大喊。

    乌苏达雅立即把虎符递给她。上官悦将虎符放进凹槽,“咔哒”一声,铜镜突然亮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光芒柔和不刺眼。镜面上慢慢浮现出边城的地下结构图,红色的线条标出了一条密道的位置,终点是城外的绿洲。

    “这里!”哈桑指着图上的红点,“我知道这个绿洲,以前是商队歇脚的地方,从这里走,能直接到铁壁关!”

    众人按照地图的指引,在密室的角落找到了另一处密道入口。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走,走了半个时辰,前面终于传来了光亮和清新的空气。

    他们从密道出口爬出来,出口藏在绿洲的芦苇丛里。拨开芦苇一看,远处的铁壁关轮廓清晰可见,可关墙外黑压压的全是波斯士兵,帐篷一眼望不到头,黑色的观星阁旗帜在关墙上飘着,像一块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上官悦的心脏猛地一沉——国师还是发动了总攻,而且,观星阁的旗帜已经插上了铁壁关,难道...李崇韬已经出事了?

    她刚想往前走,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那些关于现代的记忆,关于时空物理的知识,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快速从脑海中消失。她甚至忘了“时空锚点”是什么意思,只记得自己要保护铁壁关。

    “悦儿!”慕容嫣及时扶住她,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上官悦摇了摇头,强打精神:“我没事...我们得赶紧去铁壁关,看看里面的情况。”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铁壁关的城墙上,那面黑色的观星阁旗帜,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一场更大的战斗,即将开始。

    (第四卷 第76集 潜入边城 完结)

    第77集《认夫风波》内容提示:

    上官悦等人赶回铁壁关,却发现关内情况剧变。观星阁的势力已经渗透关防,李崇韬被软禁。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个自称是上官悦丈夫的男子突然出现,指认她是逃婚的妻子。这个男子的身份出人意料,而他带来的秘密,将彻底改变上官悦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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