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终于完成了一幅画,已经开始收拾起画笔。
裴斯越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内心的想法。
此刻的他,早已按捺不住,喉结几番滚动,见姜白终于作完了画,他自然而然地,掀开被子,下床来到姜白的身后。
遒劲有力的手臂,躬身将她圈住,力道带着情人间才有的缱绻柔情。
他在她耳边缓缓开了口:“不忙的时候,你也画一幅画送我吧。”
姜白脱口而出:“我画画是要赚钱的,没时间给你画。”
“哦?是吗?”
裴斯越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一张黑卡,顺着她领口往下点的位置,往里轻轻一插。
“够吗?”
姜白抿着唇,无端觉得裴斯越这个动作很羞辱人。
她将卡拿下来,颇有几分恼地摆在桌上,并不搭理裴斯越。
裴斯越自顾说着:“这张卡,单次限额两百万美金。”
姜白不理他,继续收拾着画笔。
“不限次数。”
姜白终于顿了一下。
她回过头,很是意外地看了裴斯越一眼。
接着,她嘴角泛起浓烈的苦涩自嘲:“看来我这个情妇,还挺受你宠爱的。”
裴斯越轻笑了一声,“宠爱倒也谈不上。
“只是,像我这样的身家,养个情妇该给的基本花销,这点儿自觉我还是有的。”
姜白的表情有些麻木。
前一刻,她还在脑子里计划着,等画完了这幅画,她还得完成她的手工饰品,再过不久就是旅游的淡季了,她得趁现在人流量还可以的时候,多赚点钱,等淡季来临的时候,她就好坦然休假……
可此刻再一看桌上的这张卡。
只一瞬间,她忽然就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热情。
有裴斯越的【好心施舍】,她再也不用风吹日晒,去外面为了生计而奔波,但也让她在这份不劳而获的【施舍】中,悄然碾碎了对未来的所有憧憬。
她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被裴妄圈养在莱城别墅的日子里。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有花不完的钱。
可她也彻底失去了让自己的人生,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努力奋斗的动力。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要去追求那大富大贵。
她只想小富即安,日子能过得轻松自在些。
如果给她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代价是一辈子都要违心地迎合【金主】的欢心,那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裴斯越并不知道姜白在想些什么,也不想去关心。
他将姜白打横抱起,往床的方向大步走去。
“还有四十分钟我就要出发去工厂那边。
“咱们抓紧点,争取在出发前把正事办完。”
……
裴斯越这一次在S国待了十来天的时间。
每晚,无论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到姜白这里,与她共度良宵。
这一晚,二人皆是大汗淋漓,正沉浸在亲密的缱绻缠绵之中。
“叮铃铃。”
裴斯越的电话响了。
裴斯越停住,喘着滚烫的热气,将床头柜的电话拿起来看了一眼。
姜白也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电话屏幕。
来电显示的【太太】两个字,让她周身骤然一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
裴斯越感受到了姜白的变化,撩起眼皮看了姜白一眼。
瞧着她倍感心虚与耻辱的模样,他嘴角反而扬起一抹不顾她死活的看戏微笑。
他竖指在唇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提示姜白别出声。
姜白讶异至极!
裴斯越难不成还打算,在这种时刻,接他心爱的太太的电话!
他还是个人吗?
裴斯越按下接通,嗓音柔和地喊了一声:“太太。”
尽管是刻意压低的嗓音,可微喘的语调,还是轻易被郝韵然察觉了出来。
她道:“是不是打扰到你健身了?”
裴斯越极轻地笑了一声:“没有。”
一边回答,一边轻抚着姜白的脊背,修长手指在她的蝴蝶骨暧昧游移着,不顾她因为羞耻心爆棚而引发的阵阵颤栗。
郝韵然说:“这周末我奶奶的生日,你别忘了回来和我一起去参加我奶奶的生日宴,礼物你要没时间准备的话,我可以帮你准备,就买……”
裴斯越认真听着。
瞧着姜白因为没脸见人,而把脑袋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他好笑地捏着她下巴,强迫她把脑袋抬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恶趣味的捉弄。
便在郝韵然的说话声中,忽地吻上了姜白。
姜白大惊失色,无声地强烈挣扎着、抗拒着,甚至用力捶打起裴斯越来。
“斯越,你还在听吗?”
裴斯越松开姜白,瞧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女人,他眼尾染着旖旎的笑,说:“在听,我明天回来,周末和你一起回老宅。”
“嗯,再就没其它什么事了。”
“太太。”裴斯越赶在郝韵然挂电话之前,喊了她一声。
郝韵然顿住:“你还有事?”
裴斯越欣赏着面前一张脸十分精彩的姜白,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厚。
他说:“想你了,明天见。”
说着,他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那头,开着外音的郝韵然,因为裴斯越的这句话,明显愣怔了一下。
再一抬头,果不其然,就见着邱肆一张脸气得通红。
她用力地和郝韵然比划着什么。
郝韵然一脸的冤枉:“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这样一句话!
“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
“我发誓,我绝对没在私下里勾引过他!……”
电话这头,姜白难受得没绷住,眼泪无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裴斯越低头看着她,明知故问:“怎么了?”
姜白抬手擦了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我厌恶自己行不行?”
裴斯越从喉咙发出一声闷笑声,没否认:“你的确挺令人厌恶。
“插足别人婚姻,做人情妇,还在人家夫妻打电话的时候,含着人家丈夫的……”
“裴斯越!”姜白忍不住怒声喊他,“明明是你更卑鄙!口口声声说想太太,结果却在背着她睡别的女人!”
顿了顿,她嗓音又柔了下来,拉着裴斯越的手,哀求着,“就停在这里吧,好不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这怎么行。”裴斯越毫不犹豫拒绝,抬手抚上姜白的脸,指腹温柔地擦拭着她眼睑下的眼泪。
之后又偏头在她唇上吻了吻,柔声安慰着:“别担心,我不会让她发现你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说着,抚上她脸颊的掌心转而又扣着她后脑勺,他闭着眼,一脸享受地将这个吻加深下去……
翌日一早。
裴斯越在临走前,带着姜白来到了隔壁城市好一点儿的一家私人医院。
姜白一脸茫然:“为什么要带我来医院?”
裴斯越双腿交叠,气质一贯的斯文儒雅:“不想再生孩子,就把环上了吧。
“以后我还会经常过来,总吃药,对身体不好。”
闻言,姜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